段兴身后的列旺撇撇嘴说道:“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,茶也没喝上一杯,就赶人走的,才百两银子?大爷我都不放在眼里。”
段兴仔细打量起疑心甚重的钟谷主。只见钟谷主果然如原著描写的一般,好长一张马脸,眼睛生得甚高,一个圆圆的大鼻子却和嘴巴挤在一块以致眼睛与鼻子之间,留下了一大块一无所有的空白。身形极高极瘦,一双小扇子般的大手垂在身旁,手背上满是青筋。
钟灵也娇嗔道:“爹地,您怎能这样,大哥哥刚来还没坐上一会,你就赶人走。太不讲道义了。”
外号“见人就杀”的“马王神”钟万仇谁也不怕,就怕钟夫人,见钟夫人此时也是用眼怒瞪着自己,心下一虚,说道:“非是我不愿意请几位留下,只是如今谷里还有其他客人来访,钟某实在是脱不开身招待各位。”
钟夫人问道:“进喜儿就是被你所谓的客人打死的?”钟谷主脸有尴尬之色,唯唯诺诺的说不出话来。钟夫人眼神看向身后家丁模样的男子喝道:“究竟怎么回事,说!”
男子看了一眼钟谷主,说道:“老爷派进喜儿和小的去北庄迎接客人。老爷吩咐说共有四位客人。今日中午先到了一位,说是姓岳。老爷曾吩咐说,见到姓岳的就叫他‘三老爷’。进喜儿迎上前去,恭恭敬敬的叫了声‘三老爷’。不料那人立刻暴跳起来,喝道:‘我是岳老二。干么叫我三老爷?你存心瞧我不起!’拍的一掌,就把进喜儿打得头破血流,倒在地下。”钟夫人皱眉道:“世上那有这等横蛮之人!岳老三几时又变成岳老二了?”
钟谷主解释道:“岳老三这蛮子向来脾气暴躁,又是疯疯颠颠的。我就是怕他惊吓了夫人,因此不让他进谷。这种小事,你也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钟夫人道:“怎么是小事了?进喜儿忠心耿耿的服侍了咱们这多年,却给你的猪朋狗友杀了,我心里难受得很。”钟谷主陪笑道:“是,是,你体惜下人。那是你的好心。”
钟夫人问那家人道:“来福儿。后来又怎样?”
来福儿慢慢的将整个事情过程道了出来。听完之后,钟夫人摇了摇头,叹口长气,说道:“咱二人安安静静的住在这里。十年之中。我足不出谷。你心里还有什么不足的?为什么定要去请这‘四大恶人’来闹个天翻地覆?你……平时对我甜言蜜语的说得好听,其实嘛,你一点也没把我放在心上。”
钟谷主急道:“我……我怎么不将你放在心上?我去请这四个人来。还不是为了你?”钟夫人哼了一声,道:“为了我,这可谢谢你啦。你要是真为我,那就听我的话,乖乖的把这‘四大恶人’送走了吧!”
只见钟谷主在堂上大踏步踱来踱去,气呼呼的道:“这姓段的辱我太甚,此仇不报,我钟万仇有何脸面生于天地之间?”旋即转过身来,对着段兴等人问道:“你等姓什?”
钟谷主对着甘宝宝还是满脸温柔之色,对着别人转眼之间就变了脸色,段兴装作没有看见钟灵一直向自己打过来的眼色,满不在乎的说道:“本王就姓段,怎的钟谷主难道还想杀了本王不成?”
钟夫人和钟灵听到段兴自报姓氏,连忙紧张的看着钟万仇,生怕他一气之下就对段兴出手,手心出汗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钟万仇当即暴喝道:“你也姓段?还敢自称本王,你和段正淳有何关系如实招来,不然休怪钟某不顾念你救小女之恩,将你打的脑袋瓜子稀巴烂。”砰的一拳击落,喀喇喇一声响,一张梨木桌子登时塌了半边。
段兴冷笑道:“笑话,凭你也配让本王如实招来,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。”
钟万仇大喝一声:“小子狂妄,看招”蒲扇般的大手使出一记“泰山压顶”向着段兴拍去。甘宝宝有心救援,临出招时又缩了一下,心中一动,想看看段兴身后侍卫的功夫。
段兴面对钟万仇袭来的一击,面色如常,身子原地站立不动。就在大手即将拍到段兴身前之时,一只同样的大手从段兴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了出来,如钢钳一般,一把紧紧抓住了钟万仇的手腕,令其动弹不得。
钟万仇催动内力至手腕,想要将对方的大手震开,却无论自己如何使力,对方的大手如山岳一般,纹丝不动。钟万仇见手不能动,提裆吊肚,左脚原地半转,右脚顺势抬起,一次“浪里穿梭”踢向了列旺的脑袋。
钟万仇既然被称作“马王爷”,脚下功夫自然是好的,只不过平日里,大家都被他那蒲扇般的大手吸了注意力。往往忽略了钟万仇的看家本领“三十六路翻浪脚”。
钟万仇气势汹汹的一脚只踢到了一半,就被列旺抓着自己的手用力一拉,身体失去平衡,招式没了样子,“哎呦”一声,坐倒在了地上。刚想再起来,就听到列旺的大嗓门说道:“就这点功夫也敢卖弄,要是在战场上早死一万回了。”
钟万仇闯荡江湖几十年,虽然武功不是很高,但在云南一带的武林中也算是一个好手,不然也混不出“见人就杀”的称号出来。如今被一个“小小”的侍卫讥讽,心中羞愤难当,不顾双方差距,从地上弹起,再次使出“三十六路翻浪脚”对着列旺踢去。
列旺只是招架,也不还手,嘲讽道:“看你长的如此难看,武功又不好,怎的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妻子,里面莫非有问题不成,或是佛祖瞎了眼,让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之上,蓬蓬,我的的词用的对不对。”
古铜色皮肤的青年额上青筋显露,怒道:“列旺,告诉你多少次了,不许叫我蓬蓬,要叫我名字蓬贾。”
见蓬贾发怒,列旺立时闭上了嘴巴,装作全力和钟万仇打斗的样子,嘴里还不断发出:“呼!哈!呦呵!”的声音,只是手上动作却是漫不经心,毫无力道。
列旺无心的一句话更是激怒了钟万仇,只见钟万仇额头青筋爆起,脚下出招更是用力,招招连环,直欲夺命,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。霎时间,满堂全是钟万仇的腿影。
钟夫人看的皱起眉头,冷冷的对着钟万仇说道:“人家都没认真和你打,你还好意思继续纠缠下去吗,速速停手,免得继续丢人现眼。”
钟万仇腿不停歇,咬牙切齿的说道:“阿宝,你…你……又……又……这些究竟是什么人,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,他们是不是那厮派来和你联系的?”
钟夫人嗔道:“什么又不又的?又什么了。你心中念念不忘的,总是记着那回事,我做人实在也没意味,你不用和他打了,不如过来一掌打死了我,一了百了,也免得你心中老是不快活。你另外再去娶个美貌夫人便是。”说完,转身低声啜泣,泪珠儿扑簌簌的掉在衣襟上。
见到甘宝宝伤心,钟万仇马上舍了列旺,来到甘宝宝面前哄道:“对不住,阿宝,好阿宝,你别哭了,我不该不信任你,不该对你这般大声嚷嚷的。”
钟夫人只是不语,泪水掉得更多了。钟万仇扒头搔耳,十分着急,忙道:“阿宝,你别生气,我一时管不住自己,真是该死。我……”
钟万仇提起手掌,在自己脸上拍拍两掌,说道:“我该死,我该死!我不再打杀他们就是。”
列旺嗤笑一声,刚想再讽刺两句,见旁边青年眼神狠狠的盯来,连忙眼观鼻、鼻观心,念着不知哪国的佛语,入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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